15个副省级城市罕见同台，“抢人大战”又有新变化？

每经记者 余蕊均    每经实习记者 张易武    每经编辑 刘艳美

图片来源：摄图网

4月24日，在第四个“蓉漂人才日”上，成都联合广州、武汉、哈尔滨、沈阳、南京、西安、长春、济南、杭州、大连、青岛、深圳、厦门、宁波14座副省级城市共同发布“推动城市人力资源协同发展倡议”，旨在协同推进人力资源要素高效流动，构建更加开放的全方位城市人才合作体系。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顺应发展大势、迎接时代机遇，于城市而言，唯有结伴成行、合作共赢才能共创未来”，作为主宾的成都发出倡议：

“倡导各副省级城市秉持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理念，建立更加开放、更加紧密、更加深入的合作伙伴关系，协同提升高能级人才聚集水平、协同打造高水平人才发展平台、协同培育人才创新创业生态体系、协同构建全链条人才服务体系，在创新驱动发展、推动高质量发展中彰显城市担当、贡献城市力量，共绘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美好图景。”

尽管此前长三角、长株潭等区域发展中有过类似行动，但在副省级层面，15个城市携手倡议“人力资源协同发展”，还是第一次。

作为近年来城市“抢人大战”的急先锋，此番一众副省级城市在成都的同聚首、共倡议，是否意味着旷日持久的“抢人大战”又将发生新变化？

为“破题”释放积极信号

自2017年武汉提出“百万大学生留汉”计划以来，“抢人大战”至今已经持续四年多。在为城市带来“人才红利”同时，也催生不少负面效果。

比如不断攀升的房价。人才在短时间内的大量涌入，以及未来对人才持续流入的预期，成为推升城市房价的基本动力。

光明网曾在2018年发表评论员文章，呼吁警惕“抢人大战”背后的房地产投机行为。文章称，“这些城市的政策自推出以来，始终未脱为房地产寻找‘接盘侠’的审视。诸如‘4月份西安房价环比上涨11.2%’‘成都2017年二手房价格上涨超过70%，居全国之首’等新闻已不鲜见。这自然会抛出一个问题：‘抢人大战’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又比如政策攀比。为争夺人才，落户、补贴和住房的优惠政策是各地的普遍招数。例如，2018年，在长沙落户，政府将提供2年的生活补贴；在郑州落户并工作，政府将提供3年的生活补贴；在武汉落户，还将享受8折买房和租房的优惠。

还有人才价值导向的问题。人才毫无疑问是“抢人大战”的焦点，但是对人才的定义从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特别是在疫情期间，过去曾被认为是“低技术人才”的护工、清洁工、建筑工和货车司机等成了特殊时期的“关键人才”。

而学界更是一直在呼吁和提醒，“只要白领，不要蓝领，城市是根本无法运行的”。因此，“抢人”背后，急需营造一个更加包容的环境。

与此同时，如果说企业间的人才争夺可以看作是一种纯粹的市场行为，城市间的人才争夺并不能简单地划等号。

南风窗曾撰文指出，城市“抢人大战”实际上可能是一种反市场化的行为，“对人才的过度补贴，本质上是对本地企业的补贴，容易滋生腐败，更是一种不公平竞争”。

作为市场的基本组成要素，人才流动如何能够免于政府主体的过度干预，从而回归市场规律本身，是一个经常被忽视、但又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抢人大战”持续至今，问题常谈常新，此番15座副省级城市能够坐到一起，共同倡议城市间的人才流动与合作，对解决共性问题或许会带来积极的变化。

“人才流动” 下一个关键词

如果说“抢人大战”1.0是抢人、2.0是留人，3.0版的“人才流动”有望开启。

一个信号是北京户籍政策的变化。

今年初，北京宣布将要设立“公共户”。所谓“公共户”，就是除了没有户口以外，持户人与本地常住户口居民在教育、子女落户、房产交易等层面享受同等权利。

由于北京户籍制度的特殊性，企事业单位的工作通常与单位集体户口绑定，在服务期满后，除非自有住房，否则从集体户口搬出就意味着丢失北京户口。

中国新闻周刊早前分析认为，“公共户”政策一旦实行，最大的受益者将是那些被户口所困、无法挪动工作的年轻人。

易居研究院智库中心研究总监严跃进分析认为，年轻人如果从企事业单位离职之后，可以通过租房在“公共户”落户，事实上是对本地的人才流动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作为全国户籍管控最为严格的城市，北京的动向历来备受瞩目。

从这一点看，助推人才流动的“公共户”政策正在路上，加之此番15座副省级城市共同倡议城市间人才流动，“人才流动”会不会成为今后“抢人大战”一个新的关键词？

当前，中国正在加速步入老龄化社会，出生率的低迷不振和劳动年龄人口的逐年递减，无疑会使年轻劳动力人才愈发紧缺。而“抢人大战”背后，本就含有各大城市优化人口结构的考量。

但是，人口老龄化之于中国是一个结构性问题，如果一个城市人口年龄结构的优化意味着另一个城市的恶化，那么“抢人大战”对解决结构性问题又有多大作用呢？

或许，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只有让人才流动起来，以盘活在未来愈加珍贵的年轻劳动人人才，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化解由于人口老龄化所导致的社会经济的系统性风险。